影雪_lydia

下周不在，提前祝鸣人生日快乐！

 

10.

 

“上个月的电费，水费，上网费都还没交。”宇智波佐助冷着脸把各种缴费单摊平放到桌上，“学费是分期付款，下一期的截止日期也马上就到了。你准备好足够的钱了吗？”

 

鸣人趴在餐桌上，没精打采地用筷子搅着速食拉面：“学费攒够了，电费那些还差点。”

 

佐助在心里叹了口气。这是他们同居的第二年，除学费以外的所有生活开销他们都是平摊。鸣人自幼没有家人，由养父自来也收养。在自来也去世后自己勤工俭学一直撑到现在。而佐助虽家境富裕，但宇智波家的人向来年满18岁就独立出家庭自己生活直到获得认可才会回归家族企业。他皱着眉看着一叠账单，正想开口鸣人的手机却响了。

 

“喂……哦是牙啊。什么？喔喔，好啊，没问题！等会见！”

 

佐助看着鸣人坐直身体，哧溜哧溜地吸完面条：“你要出门？”

 

“唔……米错。”鸣人咕嘟咕嘟把汤喝完，“牙，丁次还有志乃他们在一起搞个项目实验，说是很麻烦搞不定，我去帮忙。”

 

佐助微微蹙眉，“不是有鹿丸么，让他弄不就行了。”

 

“这个时间，鹿丸早就关机睡觉啦。”鸣人把盒子扔到垃圾桶里，桶里的垃圾已经要满出来了，“你早点睡觉，来，亲亲！”

 

佐助仰起脸让鸣人在他嘴巴上啄了一口：“你一个白痴吊车尾能帮上什么忙，不添乱就不错了。”

 

鸣人不满地眯眼：“我很能干的，你不要老是打击我的说。”

 

“……”

 

“你那什么表情……我先走了哦。”

 

干脆利落地关门声，佐助听着鸣人的脚步声在陈旧的楼道里渐渐消失。他趴在餐桌上，手下是厚厚的信纸账单。他闭上眼，突然觉得很是疲惫。

 

时间在飞速地往前跑。小学时整天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到高年级，初中却发现期中期末考试总是来得比预期还快。到了高中，每年都短得像一个月。而大学的时光简直转瞬即逝。对于鸣人和佐助而言，这飞速流逝的时光还有另一个影响，那就是永远付不完的账单。

 

日历上的红色圈圈从原本的各种纪念日变成各个账单的死线。以前回到租住的小屋会亲昵地一起做饭，互相依偎着看电视。现在无止境的打工实习课业项目压得他们肩膀疲惫，回到家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。鸣人曾在某天下课后连值两轮班，回到家筋疲力尽地问佐助：“你确定你家里一分钱都不会给你吗？”

 

佐助停下手里的菜刀，他和鸣人现在都进化到化各种廉价食材为美味料理的大厨：“这个问题我回答过了。”

 

鸣人看着他骄傲的爱人，从沙发上撑起身体走到佐助身后。他环抱着佐助的腰，下巴放到男朋友肩膀上：“别太勉强自己。”

 

佐助拍拍鸣人的手，继续手里的工作。

 

“你最近都没怎么和牙，小李他们出去了？”

 

“哦，这个啊，”鸣人身体一僵，“总是来来回回去那些地方，怪没意思的。”

 

佐助看了他一眼：“也好，你们在一起只会做傻事。”

 

“喂，你干嘛这么嫌弃的说。”鸣人咬了他一口，疼得佐助缩起脖子，“就知道你不喜欢他们。”

 

“他们也没什么值得喜欢的地方。”佐助不置可否。

 

鸣人不高兴地松开佐助，也许是因为太过疲惫，他觉得今天心情并不是太好：“不跟你说了。”

 

“随你。”

 

佐助做完给鸣人的宵夜，把面条端到餐桌后直接去浴室洗澡，出来的时候看到鸣人正坐在餐桌边安静地吃面条。他擦着潮湿的头发回到房间，床上摆着他之前扯破的衣服，鸣人在破裂处缝了只张牙舞爪的小猫，他忍不住笑了起来，小心翼翼地把衣服放回衣柜。

 

同居迈进第三个年头的时候，一切平淡如水。日益繁重的功课，烧钱的摄影专业和数不胜数的采风活动，同样学费昂贵的金融商科和一次又一次的商业实践，他们在打工，生活和学业中辗转。某天下课后，鸣人匆匆收拾好东西准备去打工，被很久不见的牙一把拉住。

 

“喂，鸣人，小李就要生日了，我们打算在海边租个别墅，一起玩个三天三夜。”牙挣扎一下，还是开口，“也叫上佐助，但是我警告你们，晚上不许、不许那个什么！就算要也不许发出声音！”

 

鸣人眨眨眼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：“你在说什么啊牙。”他听着朋友的旅行安排，眼睛亮了一下又黯淡下去，“可是不行啦，那时候我要去打工。”

 

牙不满地呲牙：“喂，你很久没跟我们一起玩了耶。一天到晚跟那个宇智波佐助黏在一起，不够朋友！”

 

“不是啊，才不是的说。我们还挺少在一起的。”鸣人突然发现他说的确实是真相，“最近学校的事情很多，而且你也知道，我们这个专业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事要跑来跑去。”

 

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：“学费和各种器材也特别贵……”

 

牙像只发怒的大型犬朝鸣人哼哧了好久，才不满地离开。鸣人看了眼手表，随后着急地跑去了餐厅。等他结束工作拖着脚步回到家，已经是深夜。他打开家门，饭厅留了一盏昏黄的灯，他轻轻放好东西，锁好门走进卧室，佐助已经在床上沉沉入睡。他梳洗完后也躺上床。他今天参加了由著名摄影师千手柱间主讲的讲座，业界顶尖前辈的演讲向他打开了一个新领域的大门。他有好多好多想和佐助说，然而他太累了，佐助也太累了。

 

他闭上眼，很快沉入梦乡。

 

他们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，买菜做饭，洗衣服，倒垃圾，看无聊的新闻频道，难得休息日在床上呼呼大睡，有时会做爱，如同呼吸一样自然。

 

然而鸣人渐渐意识到，有哪里不对劲。

 

他们的交流越来越少，偶尔会针尖对麦芒的吵架。他越来越不耐烦，而佐助有时干脆一言不发。他去追问佐助为什么这么冷淡，得到的答案从一开始的无聊，到后来没有解释无话可说。

 

曾经和谐的生活渐渐暴露出隐藏的问题。垃圾桶没有及时清理，随手扔的袜子，冰箱里结的厚厚的霜，太累了打瞌睡导致炉子里的咖喱糊了熏了一厨房的烟，还花了大价钱整修粉刷熏黑的墙壁……一点点的琐碎小事不断累积让两个年轻人疲惫不堪。他们以前的老师卡卡西有次来看望“心爱”的学生，结果对着他俩上上下下打量许久，莫名地发出一声感叹。

 

“你们看起来比我还老。”

 

比生活中的琐事更让人心累的，还有他们截然不同的人生观念。在两人还没捅破那层纸的时候，就试过为不能理解对方的想法掐得不可开交。在一起后激情压倒了所有矛盾，眼里只有对方的好。现在激情的光环消失，对方也逐渐变成了庸俗的普通人。鸣人睡觉有时会打呼噜，吵得佐助整晚都睡不着。佐助说话直接不留情面，鸣人经常被气得七窍生烟又反驳不能。一个讨厌吃甜，一个最爱甜食。一个喜欢单干独处，一个爱呼朋唤友到家里，热热闹闹。

 

他们在无数次的争执和冷战后越发疲惫，某天在两人同时打工整天回到家，为了攒了两天没有洗的碗，所有累积的矛盾一次性爆发。不被理解的委屈，无法说服对方的无力，无比心痛却表面无动于衷，他们在一起这么久却像第一次一样重新认识对方。

 

“那就分手吧。”

 

漩涡鸣人听到宇智波佐助的话。他睁大眼睛，突然视野一片漆黑。

 

断电了。连续三个月没有交电费。他们都太忙，没有人想到要去缴费。

 

他在黑暗中静静看着佐助的身影，外头昏暗的路灯照进来，让他能模糊看到佐助的侧脸。他猛然发现，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给佐助照相。眼前人曾是他镜头里最美的风景，如今，在数不清的朝夕相对后，他已经习惯麻木。在所有曾经的高不可攀求而不得后，他眼前的宇智波佐助和他一样也是个普通人。有各种各样的好，也有各种各样的不好。

 

在佐助眼里，我也是这样的吗？应该是，不，也许更糟糕。

 

毕竟，佐助从来没说过他爱我。

 

他自嘲地想着，宇智波佐助说完分手后却很干脆地开门离开。他坐回沙发，外面传来雨声，他闻到潮湿的雨的腥气。而他坐在黑暗里捂着脸，泪流满面。

 

平凡和细节杀死了他们的爱情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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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们吵架了？”佐助抬起头，宇智波斑坐到他身边，和他一起看着巴黎的风景，“那金毛小鬼跑哪里去了？”

 

“……”佐助侧头，没有回答。斑挑眉。

 

“他想和我复合。”过了很久，黑发青年闷闷地开口。

 

“终于有人要你了，宇智波家的所有祖先都会激动哭了。”斑打了个响指，招来侍应点了杯咖啡，“看你们天天眉来眼去，现在还没上床简直是个奇迹。”

 

佐助白了他一眼。

 

“你有什么好犹豫的。”

 

“我们当年什么事都没发生就分手了。就算现在复合，以后也可能会这样。既然如此，何必和好。”

 

“什么事都没发生怎么可能分手。”斑喝了口咖啡，“别告诉我你是因为嫌弃他吃相难看，睡觉打呼噜之类的就要分手。”

 

长发男人看着佐助的反应，忍不住勾起唇角：“难道还真被我说中了？”他放下杯子，突然大笑出声。

 

佐助僵直地坐在原地，等斑豪放的笑声平复下来才干巴巴地开口：“不是这样。”

 

“那是什么样？”斑看着他，“因为生活很平淡，天天对着两相厌烦，想到要和个笨蛋过一辈子前途暗淡无光，以前哪里看着他都觉得好觉得闪闪发光，现在看哪里都觉得不过如此，这种么？”

 

“你以为你在拍电视剧，来个生死相依，以命相搏，天天剧情跌宕起伏，追你追到天涯海角此生不悔。”斑看向远方，满头白发的两个老人牵着手，颤巍巍地走过马路，“过日子不就是这样，淡得跟白开水一样，可你不能不喝。”

 

他们沉默半晌，斑再次开口。

 

“现在，你可以说实话了。”

 

佐助抬眼，斑微微一笑：“你以为我跟漩涡鸣人一样傻么。”

 

黑发青年微微叹了口气。

 

“因为我不想变成那样的人。”感情用事，冲动，想到他就无法呼吸。“在他身边，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。那个人不是真正的我。”

 

佐助想着当年最后一次吵架后，过了三天他回到两人租住的公寓，等待他的只有人去楼空，“他也没那么……”

 

斑低声轻笑，伸手揉揉佐助的头发：“这么多年，你还和小时候一样。说得好听是单纯，不好听是死脑筋。”

 

“你难道从来没想过，也许在他身边的宇智波佐助，才是真正的你。”他站起身，戴上墨镜：“至于他爱不爱你，有眼睛的地球人都看得出来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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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国国庆俨然一个盛大的派对，人们纷纷借着节日各种狂欢。漩涡鸣人走在巴黎夜晚的街头，人们喝着酒唱着歌，露天广场搭起舞台，观众随着乐队的表演扭动身体。

 

自两天前和佐助告白，他们俩拉开距离。佐助俨然需要时间考虑，晚上睡觉也挪到了另外一张床上。

 

他会拒绝吗……

 

鸣人摇摇头甩开这个可能性。广场的观众突然一阵骚动，许是某个帅哥登台，好多女性激动欢呼。

 

Through it all  

I made my mistakes  

 

金发青年猛然僵住身体。他不敢置信地抬头，宇智波佐助脚蹬黑色长靴，紧身皮裤，黑色短袖衬衫解开三颗扣子，他握着麦克风，白皙的脸上面无表情，黑眼睛里闪着漂亮的光。

 

I'll stumble and fall  

but I mean these words  

I want you to know  

with everything I won't let this go  

 

距离上一次佐助站在聚光灯下朝他唱歌，时间已经太过久远。他看着黑发青年微微眯起眼，随着音乐逐渐进入状态。他天生就适合站在所有人视线的中央，不需要镁光灯也是舞台上最耀眼的存在。黑发在夜风中摆动，汗水滑落白皙的脖颈。佐助睁开眼，在无数观众里他轻易对上鸣人的目光。

 

All the streets  

where I walked alone  

with nowhere to go  

have come to an end  

 

这次旅程如此短暂，却又如此漫长。他们在大雨瓢泼的英伦岛国相遇，在比利时的街头吃着甜美的华夫饼，在巴伐利亚的森林里穿行。他们在罗马许愿池许下心有灵犀的愿望，无论身在何处都能找到对方。他们在地中海里追逐嬉闹，在月光里哼唱只属于情人的歌。他们牵手走过巴黎的街道，雄伟建筑和精美雕塑是他们的见证。

 

I want you to know  

with everything I won't let this go  

These words are my heart and soul  

I'll hold onto this moment you know  

 

而现在，鸣人站在台下，听佐助向他倾吐他等待多年的心声。性感的东方青年唱完了最后一句。喝彩口哨排山倒海震耳欲聋，漩涡鸣人只听见了一句话。

 

“我愿意。”

 

TBC

 

佐助唱的歌是《with me》 sum 4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