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黑白】留学纪事 2
二．
枢木朱雀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离开警局。等他疲惫地走出审讯一夜的房间时，负责看守的警察一改严厉的面孔，大笔一挥签字放人。朱雀不敢置信的再问了一遍到底是保释还是彻底离开，卷发大叔眉毛一竖：“你不嫌烦我还嫌累，证据不足还有贵族担保，我们可供不起你，快走快走！”朱雀连忙赔了个笑脸，困惑不解地走出警局，却没想到早有人在等候。
“哟，你好哦！”一个银发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男人朝他招手，声调怎么听怎么诡异。一个温柔知性的蓝发女子站在一边，看起来就十分可靠。
“你好，枢木君，我们是负责你在不列颠开展工作的接应人员。这位是罗伊德·阿斯布鲁德伯爵，我是塞西尔·柯尔弥。”叫做塞西尔的女子介绍道，“不好意思我们来迟了。”
“哪里，第一次见面就是这种情况，我才应该要道歉呢。”朱雀摸着后脑勺，有些不好意思，“罗伊德先生就是替我担保的贵族吧，万分感谢------”
“听说你的各项数值都非常不错哦，小伙子，尤其是你的身体，”罗伊德摘下眼镜弯下腰，眯眯眼凑近朱雀，“要报答我的话，就乖乖以身相许吧。”
“咦？！”
“别担心，就是测试一些简单的设备啦，小朱雀一定能很好地完成的！”
朱雀放松下来：“设备测试的话，没有关系……”
塞西尔微笑着打断两人的对话：“好了，枢木君才刚离开警局，这些事情以后再说。”无视罗伊德敢怒不敢言的无声抗议，她悄悄对朱雀说：“真是的，你别太好说话啦。”
“……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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鲁路修手里拿着一杯饮料，在人群中搜寻着朱雀的身影。
当警局里的内线告诉他们抓获的嫌疑人是枢木朱雀时，他差点没捏碎他新设计的剑柄。再三确认情报无误后，鲁路修迅速召唤了专属摄影团队，录下了承担暗杀责任的视频录像，一大早送到各大电视台。他很快就得到了朱雀无罪释放的消息，与此同时还得知有位位列伯爵的贵族替他的友人担保，据说是在日本时就曾指导过朱雀论文写作和戏剧演出的导师。
“这笨蛋，说不定还真懂戏剧文学……”鲁路修喃喃自语，终于在大厅角落里找到了默默端着蛋糕的朱雀。
他们现今身处学院组织的迎新派对，诺大的厅堂里像自助餐一样摆满了各色精美的小吃和糕点。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，或辩论时事政治或研究经济形势，但更多的是讨论是非八卦。大厅中央摆放了一座七层巧克力喷泉，散发着浓郁可可香的巧克力酱源源不断从顶层涌出，女孩子们围了一圈，用新鲜水果沾着巧克力吃得一脸幸福。
“朱雀，躲在这里做什么？”朱雀抬起头，几日不见的友人眉头紧蹙，一脸嫌弃的看着他手里的蛋糕。
朱雀笑了笑：“我在参加party啊。”
有你这么参加party的吗……鲁路修也不戳破，这里大部分都是势利的人，朱雀的衣着暴露了不同的社会阶层，自然会被其他人无视。他朝朱雀示意：“跟我来。”朱雀便放下了手里的蛋糕跟了过去。
“利瓦尔，夏莉，米蕾，卡莲。”鲁路修走向大厅一角，那里布置了几张舒适的沙发，既可以观察到人群又完美的隔开了距离。朱雀看着几个气质不凡的男女回过身来，“这位是我的朋友，枢木朱雀。”
朱雀露齿一笑：“你们好，我是鲁路修的朋友，也是戏剧文学专业的。”
被称作利瓦尔的男生蹭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，把朱雀吓了一跳：“太过分了！我认识鲁路修那么久，每次他向别人介绍我都说学校同学而已，有时候干脆就忽略了我！”
黑发男生耸耸肩，继续介绍：“这是米蕾·阿什弗德，我们学校的学生会会长，现在是新闻学的phd。”
“鲁路修你又忽略了我的烦恼！”
看到利瓦尔捶胸顿足痛不欲生，朱雀焦急得不知如何安慰，鲁路修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不用在意：“夏莉·菲内特，古典文学专业，”朱雀认得她，这个爽朗的橘发女生在面对鲁路修时特别羞涩，“卡莲·休妲菲尔特，艺术发展史。”红发少女靠在沙发上虚弱的朝他微笑。
鲁路修摸着下巴想了想，说道：“哦，还有利瓦尔，戏剧表演专业。”
利瓦尔趴在茶几上挥了挥手，已经无力搭理。
朱雀笑着和大家一一打过招呼，觉得心里暖洋洋的。多年未见的友人如此照顾，迅速就把自己介绍进他的朋友圈子。只不过大家的专业听起来都好……难就业的样子，果然是富家子弟啊，完全不用在乎这些问题。
“我们以前就是这所学校的，所以比较了解这里的情况。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们哦，枢木君。”夏莉凑过来笑得像只猫，“这还是鲁鲁第一次介绍朋友给我们认识呢。”
米蕾双手环胸，同意地点点头；“嗯，因为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。”看着在大家打量的目光里有些手足无措的朱雀，金发美女笑道：“第一周的课，枢木同学感觉如何？”
“还……可以。”朱雀温和的笑了笑，“还有，叫我朱雀就可以了。”
“好的，朱雀。如果你有什么不懂的话可以问鲁鲁哦，他是我们的文学小王子。”夏莉说得格外自豪，鲁路修轻咳一声，在朱雀毫不掩饰的赞叹目光里别开脸。一直安静听大家说话的卡莲也在此时掩嘴轻笑：“是啊，鲁路修不仅是文学小王子，还是戏剧小天使，是我们公认的影帝呢，对不对，鲁路修？”她展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。
面对几双闪亮的大眼睛，鲁路修生硬地转移话题：“既然学习上有不明白的，朱雀你今晚来我家好了，我可以给你讲讲这周的课程。”
“耶？太好了！”朱雀闻言有些开心，转瞬又担忧地皱起眉：“又去打扰会不会不太方便？”
“不会，娜娜莉看到你肯定很高兴。走吧，别太晚回去。” 鲁路修单手插在口袋里，朝朋友们点点头，“我们先走了。”转身离开。
“很高兴认识你们！”朱雀朝大家笑笑，也追了上去。
身后传来利瓦尔的嚎叫：“喂！之后我还有派对表演啊，你又抛弃我！”
鲁路修无视了他的惨叫，倒是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米蕾：“对了，可以让朱雀加入学校的学生会吗？”
米蕾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：“如果是做副会长的助理，当然没有问题。”
朱雀拿毛巾包裹着头发，一边揉搓一边走向鲁路修的Kingsize大床。在得知了被当做嫌疑人抓进警察局之后，今晚这两兄妹说什么也不放朱雀回宿舍。朱雀拗不过两人的好意，说实话也有点贪恋和朋友们一起的温暖，于是演变成了如今和友人同床共枕的局面。
朱雀爬上床时，鲁路修正靠着枕头目不转睛地看新闻。带着潮湿水汽的身体一靠近，黑发青年就嫌弃地推开：“没弄干净就别想上我的床。”
朱雀有些委屈地甩了甩头发，意料之中的甩了友人一脸水珠。
“你多少岁了啊？”鲁路修无奈地拿纸巾擦干脸，朱雀却没有回答，目光紧紧钉在了屏幕上。正在播放的是早先的新闻，被残忍暗杀的帝国三皇子原来私下荒淫无度，有各种特殊嗜好，还曾虐杀多名未成年少女。承认暗杀的黑色骑士团公布了收集的所有证据，皇室名望严重受创。
“……我们是弱者的伙伴，是正义的使者！”节目最后放出的是黑色骑士团创始人zero的录像片段，“是斩杀邪恶的利剑，是守护和平的坚盾！崇拜我们吧，畏惧我们吧……”
朱雀把毛巾抓在手里，沉下脸：“黑色骑士团不应该存在。”
正细致地擦干所有水珠的鲁路修抬眼，拖长了声调：“哦？哪怕他们在为民除害，做警察无能为力的事情？”
“就算结果正确，过程不对又有什么用。”朱雀别开眼睛，“我们既然生活在这个世界上，那就必须要遵循这个世界的规则和法律，黑色骑士团践踏了这一切，这是犯规。通过犯规得来的成果，又怎么称之为真正的胜利。”
鲁路修不由冷笑：“你难道不知道，所谓规则和法律，不过是强者踩着弱者鲜血建立的不公平条款吗？”
朱雀沉默，再度用毛巾擦拭蓬松的棕发，毛巾遮住了脸鲁路修看不清他的表情：“只要是存在，就必然有其合理性。”
鲁路修哼了一声：“如你所说，黑色骑士团的存在，也必然有其合理性。”
“……我说不过你，但我觉得这是不对的。”朱雀把毛巾扔到床底下，直接倒在了床上。鲁路修咬牙切齿地看着地毯上的毛巾，最终还是叹了扣气，用遥控器按了暂停键，定格的屏幕上zero两手大张，黑色披风迎风飞扬。
“那你觉得zero这个人怎么样？”鲁路修摆弄着手里的遥控器，漫不经心地看着床单上的褶皱。
“非常讨厌。”这次朱雀回答得斩钉截铁，“衣服实在是太丑了！”
TBC
